韶零

玉质

准备睡觉,不经意瞥过窗
不经意撞入眼中一轮未满的月。
一轮未满的月,它的光也未盛,许是云之厚薄的缘故,许是天之光线的缘故,总之它并未璀亮以至寒冷,而是晕开温暖的橘黄,悠悠悬停在深蓝夜空里,在远方无数沉睡的楼宇上。
“温润如玉”。
这寒冷而死气沉沉的岩石星球为何竟称得上“玉色”,而且竟是如此准确,世上仿佛再找不出第二种物能同它如此贴合,写尽温润与纯粹,冰凉与高远,写尽绝色。

于是又想起之前夜间下课,孤身一人走在马路上,总是抬头时从树叶的间隙里望见,流淌在黑暗树影中的一泊玉。
想起在四千米上的高原,蓝天雪山,还有雪山旁那个透明得几近融入天光的轮廓。
想起之前无数次不经意间目光流转时的邂逅。

想起月夜里贡多拉上的最后一首情歌,月光中静静开放的玫瑰与啼血的夜莺,想起罗密欧指着月亮起誓,希斯克利夫月下的狂奔。
想起穿过无穷历史越过无穷世界来到我窗前的未满的这轮月,同样穿越无数未知和偶然的因果降落在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窗前。
想起千千万万月下的千千万万赏月人,似乎也随着凉风散进月里,融在空中了,从此缄口不言,所有未说出的情愫皆在这永恒的凝视里同那玉质圆融为一,化作清光洒向人间。

想找一个人,和他说“看啊月亮。”
或许是到了恋爱的季节吧,笑
但若真有这么一个人,我怕是什么都不会说的。
那月本身自是圆满,高天之上的自在而在,任何形式的“月色真美”或是诉诸人间言辞的情爱和赞叹都会把那青娥强行拉入属人的世界,沾染红尘烟火气,从而玉质不再。

此刻深夜,我在窗前看着月,如果凑巧你也在凝注,我便允许自己推开望向你的窗从容微笑。
如果你睡了也没关系,且待来日我慢慢向你叙说,无论是哲思还是神话,只要你愿听,只要我有茶。

我只要一眼。
越过时空枷锁的永恒凝视,如这月一般。

# 即使有感而发写了个小甜饼依旧感觉到…
# 魔幻现实,真的魔幻现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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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水千山愿漂泊
梦里寻过不识我

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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